西汉野史第 50 章

黄士衡 / 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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延年闲坐郡署郁郁乐,忽报朝廷有诏赐颍川太守黄霸爵关侯,金二十斤。延年听说心中。原延年素黄霸,如今同为太守,河南又与颍川为邻郡,二为政,严,地方俱各安静。在延年自以为治绩甚,应得朝廷褒奖,谁知却被黄霸占先,因此心怀怨望。恰值河南界发见蝗虫,府丞狐义外巡视番,回见延年。延年问:“颖川有无蝗虫?”狐义答:“无有。”延年心想颍川与接境,何以独无蝗虫?想是隐匿报,却屡说凤凰降,博取爵赏。因此愈思愈觉平,遂说:“此蝗岂被凤凰食耶?”狐义又说司农耿寿昌议创设常年仓,以利百姓。延年,闻言:“丞相御史知为此,早应避位让贤。寿昌岂得专擅此事?”狐义听说,莫名其妙,只得诺诺退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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延年与郡丞狐义并坐闲谈,说起琅琊太守因病请假三个月,朝廷照例将免官,此本寻常之事。谁知延年别有触,竟想到自己得了严酷之名,朝廷必能擢用,对狐义:“此尚能去官,能去耶?”狐义知心中怨恨,敢多言。

延年腔怨气正在无发泄,却又遇着忤意之事。先是延年曾保荐个狱史,说办事清廉,竟犯赃罪,但所得之赃,并未入己,延年却因此受累,说是选举实,因此贬秩。

延年闻信,愈加气愤,觉冷笑:“似此牵连受罚,更有何头保荐才?”此时狐义在旁,又被听得此语。

说起狐义本与严延年同为丞相属吏,如今却为延年属官。延年念起旧同事之,甚加厚待,又时赠,把当作至,所有言语,并无忌避,以为至漏泄于外。谁知狐义年纪已老,心思昏,平见延年诛罚甚严,心生畏惧,惟恐遭其毒手,延年待愈厚,心中愈恐。凡忧虑到了极点往往发,何况狐义本已老迈,神恍惚,如今神病心只疑延年设计害己,为抵制,却又想方法,因取耆草自恭敬筮了卦。仔看,那卦象甚是好,依理断久当。狐义见了惊,心想必是延年与作对,如今如何是好,因此忽忽乐。然记起延年几次与所说言语,皆犯朝廷忌讳,今何先发制,同是,也可免得罪名。狐义想定主意,告假起程,安而去。

狐义到了安,悄悄写成书,将延年种种劣迹列罪名十种,作成奏章,诣关奏闻。奏章既,狐义就馆舍中药自,见得自己所言并无欺诳。宣帝得书,即伤御史丞查验,果然有此数次言语。有司乃拟定延年罪名,说诽谤政治,怨望,罪该弃市。宣帝批准,于是延年竟被诛

读者试想,严延年与狐义所说言语,论理原无甚罪,只因汉时自张汤定有诽之律,于是臣民之中往往因言语遭刑戮,而延年之于狐义告发,为冤枉。若使狐义神病,也断头告发,延年又何至于?但是延年用刑严,被杀戮者其中无冤枉,念惨刻,有伤天和,此,所以鬼使神差狐义,陷之于

先是延年本有老向住在东海郡家中。延年未,有年适到冬天,其忆起延年,许久见,心中也觉思念,想到河南郡署住腊节,以子相聚番。原腊节即系历十二月初八,腊本祭名,论起是冬祭神之名,但当风俗,系于腊节次,彼此庆贺,相聚饮食,称为小岁。民间看得腊节甚重,俨同新年般,所以严延年之趁腊节看延年。

路行,到了河南郡治洛阳县,却值延年赶着冬月聚集各署县犯押赴法场决,其乘车正由此,但见赭路,铁索锒铛,望去也知多少,又见犯家属男男女女,东起西起,活祭,哭之声震天地。其初见惊,问知详怒,将,化为冰冷,愿与延年相见,本驱车回去,但因路远车马劳顿,既到此间,只好暂行休息,遂亦往郡署,只在都亭住

早有知得消息,报与延年,延年到都亭见其。其闻说延年到,怒气勃勃,命关阁门,准入。延年走入都亭,见闭,心中惊讶,又闻中传言语,说是其与相见。延年心想,何事发怒,也知何触犯,以致连见,头脑,只得朝着阁门,膝跪,免冠叩头,了良久。

见延年陪小心,方命开门放。延年行到其,俯伏请罪,其声责:“汝幸得为郡守,专治千里,闻施行化,保全愚民,反逞刑罚,多行杀戮,以立威,岂是为民?”延年听了,方知其发怒之原因,只得连连叩头罪,并恳其往郡署。其先尚许,因延年再三请,方始应允。延年请登车,自执鞭御车,到了郡署,,已是腊节,当祭神已毕,其收拾行装,起程回去东海。

延年留小岁,其执意肯,临行对延年:“天神明,命关天,岂能任汝妄杀。意年纪已老,反看强壮之子受刑而,如今别无言,惟有离汝东归,扫除墓地而已。”延年听其言语,心中信。暗想好好在此为官,并无犯事,何至被杀,未免虑。其回到东海,见了宗族等,告知自己言语。众听了,半疑半信。

年余,延年果受刑。东海之皆称其贤而有智,先是延年兄所生,皆有才能,并至官,延年居,次严彭祖官至太子太傅,东海因严氏兄同为二千石,故号其为万石严妪。当延年既,黄霸遂擢为御史夫。未知以如何,且听回分解。

西汉史 第五○回 问牛解调阳 睹鶡误认祥瑞

五○回问牛解调阳睹鶡误认祥瑞

话说宣帝五凤二年御史夫萧望之贬为太子太傅,黄霸擢为御史夫。年,丞相丙吉病,黄霸遂代丙吉为丞相。

说起丙吉本与黄霸皆从小吏,黄霸既从夏侯胜学习书经,丙吉亦请儒生授诗礼,通晓义。自从继魏相为丞相,因见宣帝办事认真,魏相用法甚严,遂切务从宽,以救其弊。

每遇相府掾史有犯赃或称职者,事已发觉,丙吉却置之问。

但对于犯事之吏,给予假,算是无形之中将其免职。有见了,对丙吉:“君侯为汉相,任听吏营私舞弊,并查究。小正好遂其心愿,无所惩儆,殊非善策。”丙吉答:“三公府中竟有查办属吏之事,传到外面未免雅,所以肯为。”其无言而退。

丙吉生又喜替隐恶扬善。个御车之吏,平嗜酒懒,往往抛弃职务,私自外游,丙吉却并加责备。

御吏饮得醉,伏在丙吉车,连车中之茵都被污,该管西曹吏将告知丙吉,请将御吏斥退。丙吉听了,从容说:“因为醉饱之失,加斥退,使此。”西曹姑且忍耐,论起污了丞相车茵,并无事。西曹吏见丙吉如此宽洪量,心中也觉佩。那御史酒醒之,自料必遭责罚,谁知丙吉竞问起,似乎知此事般。御吏也觉疑

查访旁,方闻得丙吉言语,心中十分图报。

本是边郡,对于塞外形甚熟。偶然外,无意中遇见乘马如飞到,仔看,乃是驿骑。又见手中持有之囊,:“此定是边郡告急文书到了,,且随同往探个消息。”

御吏随着驿骑,直到了公车门,方才止祝驿骑马走入,御吏也就随,但见驿骑向囊中取文书,与公车令,中说:“现在胡虏侵入云中代郡,兹有告急文书,救。”御吏在旁听得清楚,心想此事丞相尚未知之,若使主召问,未作准备,如何对答,必须速行告知。于是拔起足径奔相府而路足步,消片刻,到了相府。御吏走得气流,此时也顾得,径到见丙吉,告知此事。又说:“此次胡虏所入之郡,其太守丞尉等或恐有老病任兵马之,似宜预先查看。”丙吉闻言称善,遂急召东曹查明云中代郡现任官吏姓名年岁履历。正在查看尚未完毕,宣帝已遣使召丞相及御史夫入朝商议政。丙吉闻命,料知必为此事,急行查毕,命驾入朝。此时御史夫萧望之也就到了,二同入见宣帝。宣帝果问起云中代郡二官吏,丙吉早已预备,立将两官吏姓名履历详;萧望之未曾留意,时被问,觉茫然,勉强记得二姓名,其余对答。宣帝遂向丙吉着实嘉奖,说留心边事,勤于职守。萧望之平丙吉,此时能对答,竟遭宣帝责备,面。丙吉回到相府,想起此事,全亏御吏之。因对属吏叹息:“若先闻御吏之言,安能得主褒美?可见凡各有所,皆当宽容待遇。”班属吏闻言,愈丙吉之贤。

丙吉因事门,照例丞相行,有。丙吉行至半途,忽见面有许多七颠八倒横在路,连清都无如之何。原民,知因何事故,在此斗殴场,各自散去,只余伤亡之倒卧在地,听候官府验。丙吉车其地,见此形,并开言问。班随从掾史,暗想辇毂之,青天此械斗案件,也算是重,何以丞相遇见,却并问?各心中均自疑解。

丙吉又行到了,却遇见逐牛,那牛被逐行急,气吁吁,。丙吉眼看见,命将车住,立唤其:“汝驱逐此牛,已行几多里路?”其对说:“行里。”丙吉无言,命其退去。掾史等见丙吉先对于杀管,如今却平问起无关之事,愈觉奇怪。

回到相府之众背拟议,都说丞相失问。将此语问丙吉,说问事重倒置。丙吉答:“汝等有所知,民械斗杀伤,自有安令京兆尹管理,此是地方官专责。

到了年终,丞相察看成绩,分别优劣,奏行赏罚而已。宰相事,应在问,所以置之理。现值时,少阳当令,天气热。吾见牛,恐其行路多,因热发是时气和,虑有伤害。三公职在调和阳,此正吾当管之事,是以问之。”掾史闻言,方才拜,都丙吉能知

到了五凤三年,丙吉得病渐渐沉重。宣帝临视疾,见其病重,知必起,:“君若有讳,谁可以自代?”丙吉辞谢:“群臣品行才能,皆主悉,臣愚知谁是。”宣帝再三请问,丙吉方顿首说:“西河太守杜延年明于法度,通晓故事;延尉于定国执法公平,天冤;太仆陈万年事甚孝,为谨厚。此三才能皆在臣之,唯主察之。”宣帝闻言,点首称善。未几丙吉,朝廷赐谥定侯。以丙吉与魏相并称为魏丙。读史者论汉之贤相,有萧曹,有魏丙,魏相以严,丙吉以宽,宣帝号为中,实得二

清谢启昆有诗咏丙吉

文成病已立公孙,襁褓谁为叩九阍。

能护狱中天子气,言廷尉故时恩。

伤宜问,丞相车茵污勿论。

夺爵复关安士伍至公存。

丙吉既,宣帝遂拜黄霸为丞相,又忆起丙吉临终之言,诏往召西河太守杜延年,命为御史夫。说起杜延年,为九卿已十余年。宣帝因系霍光之为外郡太守,如今年老,闻诏乞致仕。宣帝许之,乃以廷尉于定国为御史夫。

黄霸既为丞相,号令风采及魏相、丙吉。原黄霸才能于治郡,却非宰相之器,所以为相数年,功业名望反及往之盛,中间且闹段笑话。当各郡国派遣守丞等赍持簿藉,计,黄霸照例,问以百姓疾苦。正当此时,忽个异雀,飞集丞相府中,见。黄霸问众此是何,众皆言知。黄霸书奏闻宣帝,书中说:“臣问各郡国计守丞,令其将利除害之事逐条列举。守丞以次对答:‘皇天报应,神雀等语。’”黄霸修成表章,方,谁知,忽又成。原此雀并非何等神,乃是京兆尹张敞家所养之,名为鶡雀,其形似雉,于羌中。黄霸素识,惊以为神。其实计之边吏多识之者,只因黄霸识,遂都假言知。黄霸竟以为神,且奏,班郡国官吏心中都窃笑丞相为虽然仁厚有智略,但是颇信怪异。直至张敞家中发觉鶡雀逃走,追踪寻到相府,黄霸方知此是鶡雀,且系由张敞家中者,急将奏章作废。但此事已传到张敞耳中,张敞将黄霸误认神雀意奏之事,奏闻宣帝。且说臣非敢毁谤丞相,但恐各郡国守丞逢丞相之意,妄言治绩,有名无实,此风开,所关非。宣帝见张敞之奏,甚是意,遂召集计官吏,命侍中依照张敞言语戒饬番。

黄霸听了,心中甚是惭愧。

时,黄霸又向宣帝举荐侍中史可为太尉。说起史本宣帝祖史良娣之兄史恭之子,算是外戚,又与宣帝有恩,封乐陵侯,甚见重。宣帝得奏,明知黄霸所荐甚是,但也如武帝,必恩自己。乃遣尚书召到黄霸诘问:“太尉之官久罢,向例以丞相兼任,意在偃武修文,设使国家有,边境多事,左右之臣皆是将帅,俟到其时,朕自任命。至侍中乐陵侯史,帷幄近臣,朕所知,君何越职而举之?可即明回奏。”黄霸被责,只得免冠谢罪,从此敢更向宣帝陈请事。黄霸为相五年,于甘三年,谥为定侯。先是黄霸少时为阳夏游徼,偶与有名相士同车而,于路遇见个女子,相士将女子端详良久,对黄霸:“依理此女将定当富贵,若所说验,是古遗传之切相书都应作废了。”黄霸听相士说得千真万确,也觉心留心访问此女姓氏家世,原却是同里个巫家之女。说起巫家在当看得甚贱。

黄霸此际也管门户能否相对,信相士之言,居然娶之为

黄霸为相,此女竞为宰相夫。相士之言,居然灵验。黄霸,子孙嗣爵直至王莽时始绝。此外子孙为二千石者,尚有五六,可见循吏自有善报。清谢启昆有诗咏黄霸:所居民乐去民思,入谷为郎未可讥。

吏食邮亭乌攫,言相府鶡初飞。

未遣病丞去,富贵无忘巫女归。

治郡功名损,循良汉代史中希

黄霸既,宣帝遂以于定国为丞相,陈万年为御史夫。

此时却值匈呼韩单于朝,宣帝对于匈,并未用武

谁知匈形,与昔异,竟有降之举,也算事意外了。

知匈形如何,且听回分解。

西汉史 第回 定车师郑吉立功 袭罕武贤献计

回定车师郑吉立功袭罕武贤献计

话说匈自从本始二年被乌孙及汉兵伤无数,由此心怨乌孙。到了本始三年冬,单于自领数万骑乌孙,颇有斩获,正班师,忽遇雪,至丈余,民牲畜冻无数。及至回国,所存马之数时十分之个个垂头丧气,回到国中,坐未安席,忽报东西北三面皆有敌兵。原属国,北有丁零,东有乌桓,因见匈新败,遂起兵反叛。更有乌孙趁着匈退兵,军随追杀。匈意,忽被三国民逃走及,被杀者数万,掳去马数万匹,牛羊等计其数。综计两次战争,匈受损失,者十分之三,牲畜去其半。久壶衍鞮单于,其代立,是为虚闾权渠单于,此时匈衰弱,能犯边。宣帝亦将塞外各城戍卒罢归,使百姓得以休息。

宣帝见匈弱,想取回车师之地。地节二年,乃遣侍郎郑吉带领免刑罪往西域渠犁地方屯田,预备积贮米谷,趁车师。说起车师自从武帝征和三年被贰师将军李广利遣兵征向称臣。至昭帝时车师又与匈通,如今车师王乌贵竟与匈结婚,引导匈,拦截汉使,故宣帝征之。郑吉奉命到了渠犁,等到秋收成,得了许多米谷,计算足敷军食,遂发西域各国之兵万余,并自己所领耕田兵卒千五百,共车师,连战皆胜。车师王救于匈,此时匈,无暇救;车师王降汉,又恐匈讨,乃骑投奔乌孙。郑吉遂将车师王安,留吏卒三百在车师耕田,郑吉自回渠犁。

闻说汉兵占领车师,于是虚闾权渠单于召集诸臣会议。诸臣皆言车师土地肥美,接近匈,若使汉得之,垦田积谷,必与国有害,争,于是议决遣兵夺车师。

郑吉闻信,起渠犁屯田之兵千五百往救护,匈复遣左将率领万余骑接应。郑吉见胡兵甚盛,自己仅有千余,众寡敌,只得退入车师城中固守。胡兵将城围住,打数能破,只得退去。左将临去之时,就城对郑吉:“此地为单于所必争,万容汉兵在此耕种。”郑吉闻言,仍旧坚守

打车师,遂常遣胡骑数千在车师左近往梭巡,许汉兵耕种。郑吉书宣帝,请添加田卒。宣帝得书,遂与将车赵充国商议,拟兵征讨匈右地,以绝患。事公卿会议,魏相书谏阻,说是远费多,如罢去。宣帝依言,乃命罗侯常惠率领张掖、酒泉二马队,往郑吉。

常惠领兵直张掖之北千余里,路扬威耀武,虚张声,胡骑闻风退去。常惠方入车师,接取郑吉回到渠犁,并将车师国数移往渠犁,立其太子军宿为王,遂将车师故地弃与匈

既得车师故地,元康二年,虚闾权渠单于率领十余万骑近塞猎,意入寇。适有胡题除渠堂降,报消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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